Ranaldee

《Roderich 海上鋼琴師─第七夜》07

完結倒數

尾聲和結局之後會一起發出來

有幸撐到2019年後我要來出再錄本X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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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夜。


大約是因為已經到了最後一晚,樂團的節目比前幾晚都要長、也都要來得盛大,就連安可曲也排了整整三首,以至於整個樂團的神經都很緊繃。
拉赫曼尼諾夫第二號鋼琴協奏曲──由基爾伯特擔綱鋼琴獨奏,雄壯、華麗而哀愁,象徵著絕處逢生,在最黑暗的死角射下一線光明。他賣力地彈奏,汗水不停從額際灑落,如同掙扎一隻破蛹的蝶,奮力掙脫桎梧,不是生便是死。
樂聲在末尾緊張、急湊而激情的主題中結束,群眾紛紛起立鼓掌,基爾伯特和指揮握手致意,便回到小提琴的崗位上,準備下一首曲子,海頓主題變奏曲。
指揮抬起手,樂團隨即作好預備動作,肅穆而氣勢磅礡的演奏隨著指揮的動作落下。
在群眾被那猶如巨像肅立的雄壯樂聲震懾時,基爾伯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飄然游離,暗自期待著演奏廳的深夜到來。
 
 

 
 
這是最後一夜了。基爾伯特一邊擦拭著因為甫出浴而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想。
原本他對於到這艘船上來表演並沒有抱持太大的盼望,在他想來,這裡不過就是一群有錢人拿來顯擺、意圖提升自己格調的地方,沒什麼值得期待的。
但他顯然在這裡找到了什麼和預料中天差地遠的。
說實話,那個少爺……確實是讓他看見了一些以往所不曾觸及到的層面。
真是沒有想到。
他勾起笑,撫摸著擱在沙發上的琴盒,隨手扣好釦鎖,提著提把往門外走。
也許從他聽見在走廊上失速墜落的蕭邦練習曲後,他的部分理智便自動地退居幕後了。他沒有再想過三更半夜在無人的走廊上是件多麼奇怪的事,反而放任自己沉溺其中。
也許他是有些自得其樂也說不定。
 
彈跳的音符像是小雨滴似地在走廊上跳躍著,那是拉威爾,丑角的晨歌。大量的跳音帶出詼諧逗趣的跳躍感,整首曲子帶著西班牙式的節奏,由躍動的蹣跚步伐,走入頹然而悲嘆的氛圍,富有感情的朗誦調低低述誦著丑角的悲涼。
曲子最後仍舊回到了丑角躍動式的跳躍步伐,只不過多了幾分蒼涼、幾分嘆息。彷彿這就是微笑臉譜的命運,所有的辛酸和滄桑都不過一笑而置之,帶給世界的永遠就只有詼諧和歡笑。
 
基爾伯特在鋼琴邊放下琴盒,拍手鼓掌。
穿著深藍色長大衣的鋼琴師微微側過身,向他點頭致意。
 
「來試試看查爾達斯舞曲吧?」他一邊說,一邊解開琴盒的釦鎖。
幾個流暢的連音宛如流水一般流落,幾乎和鋼琴聲精緻無二的聲音說著,「好啊。」
 
小提琴架上肩膀,基爾伯特面對著鋼琴,拉出幾個低沉而綿長的音──改編自匈牙利傳統的查爾達斯舞蹈,豐富激情而低沉的引子過後帶出深沉而微憂的主題,組成查爾達斯舞蹈特有的「拉紹」段落,緩慢而富有歌唱性,帶著小調的色彩,低沉卻悠揚而豐富,如同潛入深海波賽頓所在的水晶宮,沉厚而歡愉。
這首曲子的即興性特別地高,琴聲卻絲毫不差地輕快而炫麗地合著小提琴的獨奏,即興的慢板悠長而清麗,宛如呢喃夢語。
快板的弗里茲則快速而活潑,以切分節奏處理,形成一支歡快的舞蹈,令人不由自主地連想起跳舞的吉普賽姑娘靈活而小巧的腳尖,強而有力卻又優雅無比地踏步,帶出奔放而華麗的舞步。逐漸加快的旋律像是大浪堆疊一樣,反覆將樂曲推向最高潮,結束在大調明朗的奔逸曲調。
 
基爾伯特垂下拿著琴弓的手,仍在喘著氣。坐在鋼琴前的羅德理希也差不到哪去,白皙的臉上泌著汗水,肩膀微微起伏,無語地微笑看著他。
安逸的沉默維持了好一陣子,基爾伯特揩了揩臉,忍不住勾起深深的笑。
「跟你合奏很愉快。」
月光下的鋼琴帶著淺笑看著他,微微點了點頭。
「下船後,有機會再來合作吧。」
那抹笑意加深了點。
「如果有機會的話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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